2005年,法鼓山世界佛教教育園區落成開山時,即以「大悲心起」作為法鼓山整體的精神指標。那時我還沒有學佛,也沒有因緣接觸法鼓山。
2025年,因為特殊的因緣際會,有幸能夠與美國西岸的舊金山道場及洛杉磯道場的菩薩,連同東岸的紐約東初禪寺、普賢講堂及芝加哥分會等地共近200位的菩薩,一同返台參加法鼓山落成開山20週年感恩大會,及後續台灣各分寺院巡禮。
出發前,有兩位沒有台灣身份的菩薩,在今年八月初就已申請入境台灣的觀光簽證,也將預計參訪寺院的時間行程表附上,但台灣簽證審查部門認爲應該是屬於宗教交流,要求改以商務簽證方式來辦理。若是辦理商務簽證,則需要法鼓山出具正式的官方邀請函。兩位菩薩不斷跟審核部門溝通聯繫,說明此趟行程為單純參加寺院慶典,並無弘法或傳教等宗教活動。過程中因不確定能否成行而感到焦慮。
道場瞭解情況後,也做了應變的準備──如果真要用商務簽證,就出一張正式的邀請函吧!期間也請菩薩們多念觀音聖號,或持大悲咒來迴向,安定身心。經過一個多月的等待時間,終於審核通過。在這過程中,感覺龍天護法默默護佑,也體會到菩薩們對於參訪台灣法鼓山總本山及各分寺院真切的期待。
報到日前一天,在禪堂協助接待提前安單的菩薩。菩薩們在漫長的飛行旅程抵達台灣後,自行搭計程車來到法鼓山總本山的禪堂。看到菩薩們的面容,不是經過漫長地搭機旅程後一臉疲憊的神情,而是精神飽滿且歡喜雀躍,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綠洲的興奮。

在所有北美菩薩們報到後,台灣北部開始下起連續的大雨,安單在總本山禪堂共兩天兩夜的時間,幾乎都在大雨中度過。落成開山20週年感恩大會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施建昌菩薩分享法鼓山大殿佛像由來。從敘述中了解到法鼓山大殿的佛像是起源於隋唐時期的阿閦佛(目前在山東神通寺四門塔)。佛像下面的須彌座刻有台灣現有保育類的動植物,例如:台灣水牛、寬尾鳳蝶、藍腹鷴、梅花鹿、水筆仔等。佛像所呈現的是從中國隋唐時期一直延續到與台灣本土融合及適應的精神。
在法鼓山內各分支道場供奉的釋迦牟尼佛像均以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的手印,這是法鼓山特有的。此外,施菩薩也提到聖嚴師父親自護送阿閦佛頭回山東四門塔的故事。師父表示佛頭不是一般貨品,搭乘客艙代表珍貴尊重的意義。聽到這段故事,猶如身歷其境,感受到如何以感恩及歡喜之心,追隨及護送佛陀的一段旅程。
大雨澆不熄菩薩們的熱情,在法鼓山落成開山20週年感恩大會結束的隔天,多數菩薩將大雨視為天降甘霖,或撐著雨傘,或穿著輕便雨衣,有的到禪堂、公園經行,有的到法鼓文理學院參訪,或到更遠的海印三昧眺望。回來時雖然褲子和鞋子都濕透了,還是感到非常值得且法喜充滿。

離開法鼓山,接著到各分寺院參訪。當遊覽車抵達各分寺院時,受到法師及義工菩薩的揮手歡迎,一到寺院門口,就感到像回家時的溫暖。各分寺院也安排導覽解說成立的因緣與歷史由來,以及介紹道場活動場地。用齋時感受到各分寺院的義工菩薩用心準備的當地美食及甜點。體會到義工在大寮內,背後的辛勤與默默奉獻的精神。
行程接近尾聲時的分享會中,有法師分享尚未出家時,當時在東初禪寺當義工與師父互動的故事。很值得和大家分享。
法師分享如下:
1997年,第一次進入東初禪寺當了一個月的義工。在一個月寺院義工生活結束後,我跑去找聖嚴師父,告訴師父,寺院裡一半以上的義工可以不用來了。這些義工做事方法錯誤,浪費時間又沒有效率,而且有時候甚至把簡單的事情弄得更複雜。 而且寺院還要煮飯給這些義工吃,真是浪費食物。(因為在美國教育中學習到的都是如何有效率的運用時間,如何用現有資源來組織規劃達成目標,學習到的是如何達到成功。)
師父聽完後回應我:我們寺院不是公司,不能用盈利或以經營公司的思維模式來經營寺院,我們是大門敞開,不管什麼人要進來,都可以進來;寺院要提供機會,讓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留下來學習並修行,從中成長,這是寺院的責任。
時光回到現在,我於出發返台上飛機前,都還有冒出一些念頭。例如:此次返台行程規劃過程中,這麼多的溝通協調及諸多事務瑣碎繁雜,不如找旅行社來處理,可以簡單處理,省時又有效率。
當然心中還是有些掙扎,如果請旅行社來處理,我們這一群規劃的法師及義工菩薩,就失去了一個很好學習成長的機會。雖然北美各道場,在人力、財力、及物力上,都沒有台灣的道場豐富,在過程中有很多的決定和選擇,都不是從公司或盈利的角度去做決定的。在過程中要面對義工不同的意見,或過程中有時覺得要花很多的時間來與法師們及菩薩們溝通,且不一定是好的結果。但換個角度,就是從練習這些服務奉獻過程中,來體驗這背後對於修行的意義。
聖嚴師父從來沒有要我們做事達到成功,而是讓大家能夠從服務奉獻他人的過程中,來認識自我並學習成長,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