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禪七的意念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一直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了；直到參加去年底的禪三後，我想我應該可以。也是因緣俱足，居然在今年初看到舊金山道場五月要舉辦禪七的訊息。報名以後等著道場的審核。終於，我可以成行了。
提著簡單的行李，帶著睡袋、毛毯和睡墊，同修親送我到道場。報到程序清楚明瞭，將手機交給道場暫時保管後就完成了。
襌七在總護常興法師的歡迎下正式展開。聽說七天的禪期前三天是度日如年，後面幾天如快馬加鞭，可是我的體驗怎麼不完全一樣呢？
從進入道場，我的心就很安定，打坐時腿也不怎麼痛。因為沒有任何工具顯示時間，一切作息都跟著木魚、引磬、搖鈴和法師的香板走；且全程禁語也沒有手機干擾，更有助於心的平穩。道場的素食很好吃，夜裏也還睡得安穩。到了第三天心還想著無常，提醒自己這幾天雖過得不錯，不必太高興。果然當晚就被此起彼落的鼾聲擾得無法入眠──尤其在寂靜的夜晚聲音更是被無情的放大──心裏又惦著第二天緊湊的活動行程就更加睡不著。一夜無眠，一雙眼成了火眼金睛，嘴裏發苦。為對治昏沈，只能跪地板。打坐時腿也開始疼痛不堪。
幸好每天都有聖嚴師父的開示，尤其是慚愧、懺悔和感恩禮拜的練習。慚愧讓我學習誠實的面對自己的錯處和不足。懺悔則是對我曾經傷害過或對不起的人誠心的致歉。我必須承認，誠實的面對自己有時是困難的，因為「我執」而放不下身段。但修行不正是要修正這些習氣嗎？在感恩的禮拜中憶起父母的恩德、師長的教誨、同修的扶持，還有手足、朋友和偶遇的陌生人的善意──我要感謝的人好多呀！接受了這麼多的恩惠，更要去幫助別人。
除了打坐外，還有動禪、拜佛及經行等活動。這次做動禪對「身在哪裏，心在哪裏」特別有感。幾天的佛拜下來，竟然覺得身體變得較柔軟。
有天早上梳洗過後在晾毛巾，心裏突然有個聲音響起：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這麼簡單。因為想輕車簡從，除了毎日更換的貼身衣物，我只帶了幾件外衣外褲、一件外套 ──也夠穿了──一瓶可以從頭用到腳的面霜。想到家裏櫃子裏的瓶瓶罐罐各式保養品，好像也沒有讓自己更青春美麗呀。
禪期結束前的那個下午是自由時間，我遵從師父的建議去體驗周邊的環境。坐在穿堂的紗門邊，感受著陽光曬在身上温暖的感覺；聽著不同的鳥叫聲，發現原來道場附近有這麼多不同的鳥類。還聽到汽車聲、機車聲、小朋友的歡笑聲、路過行人的交談聲、火車鳴著汽笛的行進聲、割草機聲、風聲伴著颯颯的樹濤……都是只有靜心才能聽到的熱鬧。
雖然從那個無眠夜到禪期結束，我沒再好好的睡過一晚，期間有昏沈、有散亂、有腿痛；但師父說這些都是過程，值得好好體驗。旣是來體驗這個過程的，何不放輕鬆點呢？抱持這個信念，內心平穩下來，剩下的日子還真過得如快馬加鞭呢！
隨著禪七的圓滿，我了悟到我想過的日子是簡簡單單的生活，快快樂樂的學佛，在世常行菩薩道。
文：胡寛容
圖：Jean Li / 法鼓山舊金山道場
